双槐树遗址被称为“早期中华文明的胚胎”,先后被列入中华文明探源工程、国家文物局“考古中国”项目。作为郑州历史文化遗产的一个具象,承载着文化起源和情感记忆,是展现城市魅力的有形价值符号。
"烽火戏诸侯,一笑失天下。"司马迁在《史记》中指出西周幽王昏庸失德,为博美人褒姒一笑不惜点燃骊山烽火戏弄诸侯最终导致西周灭亡。
自古以来人们一直把貌美惑君的女子称作是红颜祸水,若是一不小心再亡了国,"红颜祸水"就不得不背这祸国殃民的黑锅。
细细想来,古人尊崇男尊女卑,区区一介女流怎就能够左右妖惑当朝君主?诚如美人褒姒微微一笑,偌大西周说亡就亡?褒姒真的该为西周灭亡负责、就该背祸国殃民的黑锅吗?这未免有些夸张,因此"烽火戏诸侯"这一事件的真实性显然也有待考证。
褒姒究竟有多大能耐亡了西周?
纵观历史,商纣王独宠妖妃妲己亡了殷商,吴王夫差偏爱美人西施败于吴越之争,唐明皇溺于杨玉环的温柔乡从此君王不早朝,自古以来多少口口相传的亡国实例,让人们对倾国倾城之姿的美人充满了偏见。
美人褒姒也难逃被文人墨客口诛笔伐的厄运,那么褒姒究竟所谓何人,又是拥有怎样通天的本事能够将周幽王迷得失了心智?换句话说,对于褒姒亡了西周的言论,我们究竟该如何考证呢?串联历史,不难发现,褒姒亡了西周的言论充满着疑点。
褒姒身份年龄成疑
最早将亡国之罪加诸于褒姒之身的史料可以追溯到《诗经·小雅》中一句"赫赫宗周,褒姒灭之。"寥寥数语,便把西周亡国的所有责任推到了一个女人身上。
再有《吕氏春秋》中记载,幽王伐褒,褒国借机献出了美女褒姒以免除战争之苦,褒姒并非真名,其姓名年龄均不详,此美人不过是褒国人士,族姓姒,故被称作褒姒,只知幽王独宠褒姒,为她废除了原皇后和太子,力排众臣非议重立褒姒为后。
西汉司马迁在《史记》中对褒姒的出身做了详尽描述,甚至可以根据年代推断褒姒的年岁,尽管神话色彩浓厚,但"史家之绝唱"还是为后世当作权威来引用。
《史记》中记载夏朝时有神龙落于宫闱,自称为褒国两代君主,因而其龙涎被当作圣物收集起来,周代厉王执政时期,宫中一七岁幼女接触了龙涎,在十五岁时诞下一女童,这就是褒姒。
我们只知晓褒姒出生在宫中,但究竟是谁的子嗣,我们不得而知。根据《史记》来推敲褒姒出生的年份,国人暴动厉王出奔,周、召二公各执一端。
此为共和元年,十四年时厉王薨,宣王即位时褒姒已然六岁,而周宣王在位46年,后为幽王执政三年得褒姒,按照《史记》中年份的推算,正值青壮年的幽王遇到了55岁年老色衰的褒姒,与一老太太坠入爱河,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在先秦文学中多有提到褒姒此人,毋庸置疑褒姒这个人物存在的历史真实性,但《史记》里略显妖魔化的论述只平添几分阅读的趣味性,却经不起深层次推演。
烽火戏诸侯一事成疑
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点燃象征着战争求救信号的烽火,首先不说是否真的有在戏弄诸侯,只谈这"烽火"一物,此为汉代普遍使用的一种传递敌情抵御匈奴袭击的方法,而西周先于汉代甚远,是否有烽火狼烟这一说法尚且成疑。
《史记》中提到的"幽王为烽燧大鼓,有寇至则举烽火"仅为一家之说,除去《史记》,再无其他史料记载周代是否存在烽火狼烟预警。
以战国时期的《墨子》为例,时代在发展,传警方式在进步,在战国时期城池防守的种种手段中尚且没有烽火狼烟的相关记载,那么《史记》里周幽王为褒姒燃起的烽火戏弄诸侯显然只是为周王室的灭亡寻找借口。
其次再谈"戏诸侯"一事,诸侯国相去甚远,以西周时期的人力和物力,军队从准备就绪出发上路到披星戴月赶往镐京,少说也要数十天,而一夕之间就兵临城下显然过分夸大。
按照旧例,如果京都附近并无敌情,诸侯国的军队则需驻扎在京都附近两晚方可折返,临近京都的诸侯先来,稍远的次之,来回往返自是无法同步,因而"诸侯悉至"显然只是文学手法。
西周灭亡的原因成疑
西周为了一个女人亡国,这样的借口显然并不令人信服,在"红颜祸水"的背后,有客观气候的"天要亡周",也有政治权利的暗潮涌动。
我国著名气象学家竺可桢考察到西周时期我国进入历史上的一个寒冷期,夷王七年冬季下冰雹,孝王七年山河俱冻,幽王四年六月郧霜。
再到西周后期,寒冷再加上干旱,连续五年的大旱,原本就脆弱的小农经济难以为继,西周王室考虑过扩张南迁,由此加大军需开支加速了西周的衰颓,而北方游牧民族也要考虑生存问题,大幅度向泾渭流域迁移,生存所需,战争一触即发。
恶劣的生存环境是外部原因,而真正的内部原因在于周王室内部的动乱。
《竹书纪年》有载,周幽王为了摆脱国丈申侯专权,废除了当时的申后以及太子宜臼,另立褒姒为后,立褒姒之子伯服为太子,此举引得诸侯不满,周朝内部发生动乱,所谓"祸起萧墙",申侯势力强劲,联合北方戎狄部落大败西周取而代之,周幽王被刺死于骊山下,褒姒则被犬戎掳走。
由此见得,曾强盛一时的西周怎会因一个女人就此灭亡?褒姒亡西周不过是后人为统治阶级开脱而寻找的替罪羊,无证可考的"烽火戏诸侯"亦是后人为王朝覆灭捏造的借口。
"烽火戏诸侯"的背后是史官认知的局限
历朝历代的修史官们,迫于统治者的淫威,亦有着自身认知的局限。在男尊女卑的男权社会,女性被物化为权力的附属品,美人一如供男人玩乐的工具,沉迷于美色等同于玩物丧志。
尽管我们不能够忽略女性在古代王朝的兴衰里起着或多或少的推动作用,但既然是男权社会,自是以男人为主,男人掌权,女人附属,男人自有研判,那为何要把历史兴替的责任归咎到女人头上?
以"烽火戏诸侯"为例,一个无证可考的史料,缘何要搬进流传千古的史书混淆视听?在修史官的有限认知中,君主大过天,形容伟岸的历代君主怎会犯下低级错误,都是地位低下尚不安分的卑贱女人祸乱宫闱!神武君王怎会决策失误,都是美色诱惑色令智昏!
总之,君主犯错,美人背锅。古代女性低下的社会地位也被史官们拿来大做文章,正因人微言轻才更适合作历史的替罪羊,才更能够让历史从面子上真正过得去。
史官也是男人,自然无法站在客观的角度来修史,编纂的故事无不凸显男人之伟岸,女人之依附,歧视色彩浓厚,从文学角度看来的确造诣颇深,但从历史考证角度看来,就显得满目稗官野史良莠不齐。
幽王才是西周灭亡的始作俑者
在褒姒祸乱宫闱的同时,我们更应该看到周幽王的昏聩无能与偏信则暗,纵观整个华夏文明,周幽王是享乐主义的奉行者,在吃喝玩乐领域绝对的榜上有名。歌舞升平,酒池肉林,宠幸奸佞,滥杀无辜…...绝对算得上是无恶不作。
这样的昏君主持朝政,难以想象不会祸乱朝纲,如今人们常说的"不作不死",周幽王大概就是史上少有的"作精",正是因为周幽王的"作",使得西周一步步走向灭亡的境地。
"烽火戏诸侯"最初乃是奸臣虢石虎的提议,但若没有周幽王的首肯,怎会冒着灭国的代价来取悦美人?尽管"烽火戏诸侯"无从考证,但正是从类似于"烽火戏诸侯"的相关案例中,我们看到了君主无能,小人得志,民不聊生。
固然王朝覆灭,迷惑君心的褒姒要负起一定的责任,但西周的覆灭显而易见,周幽王是始作俑者。正如鲁迅曾说的,他并不相信昭君出塞就可以安汉,木兰从军就能够保隋,在男权社会里,女人是绝对不会拥有这样大的力量的,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把王朝兴替的责任推到女人身上的男人是最无用的。
结语:
尽管"烽火戏诸侯"一说无从考证,但这并不是我们探讨的根本,褒姒也绝不是那个动辄亡国的祸水,不该为西周的灭亡负全责。
所以与其将"烽火戏诸侯"当做一则历史性事件来探究,不如将其当做一个普遍性的现象来考量,烽火戏诸侯,戏弄的不仅仅是诸侯,更是将天下的民心狠狠践踏。
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人无信不立,周幽王失信于诸侯遭天下背弃,无异于那个对着众人高呼"狼来了"的孩子,夜路走多了自然会撞鬼线下配资公司,谎话编多了自然没人信,西周的政权绝不是褒姒一介女子可以撼动,而能够撼动的也只有周幽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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